第一周漫長又痛苦,像溫同看過的一部監獄喜劇,不過是超級加倍至尊版本,畢竟在女監里天天隨機被暴打橄欖的戲碼不是天天都能看見。哪怕被某個有勢力的犯人當作私人財產呢,她們根本就把她當作公共物品。她考慮出獄后把故事版權給外國影視公司賣個幾十萬的。但是再這樣下去她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問題,可能早早就得一些絕癥之類的。
她站在浴室里把長柄牙刷塞進袖子里。她看過的里,重刑犯把牙刷柄磨尖了做兇器。她在運動場上撿了些石頭,沒有工作的時候她就躲在牢房里磨牙刷,室友一回來她就撲上床把牙刷塞到枕頭下面的床單底下。室友一問她就胡言亂語連蹬帶咬,快要真的精神錯亂了。攻擊力強的精神病患者應該不會有人想操吧,她想。
接著她被獄警拖進禁閉室了。白天開著燈,不間斷地播放監獄行為規范,她耳朵里嗡嗡地響,一直頭昏腦脹又胃痛。監獄每天只從小窗給她推進一碗粥來,因為她也不去工作。她每天蜷縮在床上,四肢極度地酸痛,一站起來就眼前發黑。不過沒有人來騷擾毆打,她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只被關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她被同一個獄警押出去推進浴室。兩天一次的淋浴時間。溫同脫了衣服走進去,被里面的目光照得又熱又癢。她站在淋浴頭下面非常迅速地涂沐浴露,盯著門口鎖定了最近的路線。她沖干凈泡沫,張開右臂從一旁的塑料凳上抽走浴巾,披上之后輕盈地踩著濕滑的瓷磚地面逃了。關門的時候她的浴巾被夾住,險些摔倒。她抬頭,直直地和獄警對視。還是那個押她出來的。
溫同看到她胸前的名牌:楚憶之。她很年輕,很高,短發,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2409號溫同,監獄長辦公室。穿好衣服。”
她簡短地命令道。
溫同開始懷念她能命令別人的日子。
不過說起來還有很多可懷念的。
楚憶之把她的手拷到背后,按著她的肩推她往前走。左轉,上樓。
眼前是她熟悉的牢房。
“監獄長辦公室,不是在對面那層樓嗎?”溫同低聲問。
她聽到獄警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她被楚憶之急急忙忙地按到墻上,“你想干什么?”她平靜地問。
沉默。
她最討厭這種一句話也不說的怪人。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彼拖骂^,沒有掙扎。她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上,身上還帶著溫熱的水汽。
楚憶之松手,溫同轉過身來,情緒不明。楚憶之不知道她是在看自己還是看她身后的走道。她想做的只是把在這所惡劣的監獄里受到的壓力全部發泄到那個落馬的官員身上。她設想的場景是溫同掙扎、哭喊、懇求她的憐憫,而她只是毫無顧忌、不計后果地發泄,畢竟沒有人有閑心管理獄警習以為常的虐待囚犯。她給溫同戴上手銬的時候非常愉快,曾經的上位者落在她的手里任她擺布,低下頭一言不發地執行她的命令。
現在她卻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
“需要我把扣子解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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