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后,少年人領著白瑩瑩骨架進了間嶄然如新的房子,房子很空,大廳里停著幾方棺材,膚色青黑的幾人徑直尋了個角落并排躺下。
白瑩瑩的人形骨架用一雙骨手,不停地扣著腦門上的紅印,少年人挪過一把椅子坐下,道:“你有名字嗎?”
“我叫白夢,白天的白,夢想的夢。”骨頭架子會動就算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它居然還能開口說話。
少年人勾了勾嘴角,道:“換言之,白日做夢?”
“才不是白日做夢,你不要亂說,這個名字是我最好的朋友給我取的,”骨頭架子做不出表情,聽到少年人調侃她的名字,語氣明顯不悅。
“揭過此話不提,且說正事,”少年見骨架有些不高興,換了話題,“吾名后卿,以趕尸為生,時常路過此地,在此里建了這間停尸客棧,缺個守尸人,我瞧你就挺適合?!?br/>
“……”骨架半天沒說話,無聲地表達自己的抗議,少年人卻是只當它答應了。
他們看不見我,我覺得每日看著他們兩人吵吵鬧鬧也有幾分趣味,但是沒過多久,少年人開始教骨架念經,疼的它每日哭爹喊娘。
不知過了多少日升月落,幾載冬去春來,少年用許多骨頭給骨架練了一柄劍,骨劍開開心心接回來。
少年點著骨架的腦門說自己有事要離開一陣子,叮囑它不許四處亂跑,要老老實實待在客棧,骨架頭一低,望著地面答應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起初我當它是想要陽奉陰違,誰知在少年人走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這骨架還真的沒有走。它白天裝死睡覺,晚上坐在樓梯口望著大門發呆,每當夜間起風的時候,骨架則會縮到一旁,瞧著地上幾具青黑的尸體瑟瑟發抖。
日子過得這般無聊,它也沒有想要去別的地方看看,最多是偶爾出去轉轉,到隔壁山頭去聽人講故事,在天亮之前又老老實實回到客棧。
真是個膽小的家伙啊……
不過很奇怪的是,我緊緊的跟著它,就能去其他地方,她若不動,我也絕對走不出這個山頭!??!
一天又一天過去,她就趴在地上發揮本能裝尸體,偶爾爬起來給它種的桃樹澆澆水,其他時間都望著門口碎碎念,全都與帶它回來的少年人有關。
有時候表示想念,有時候抱怨,有時候則避開那幾具尸體偷偷暗罵,有時候自我懷疑少年死了……總之沒一句重樣的話。
反正它也看不見我,我干脆趴在角落睡著,每天醒來時瞧它一眼,但它多年如一日,毫無變化。
終于,它偷偷摸摸的表示自己要走,我準備跟著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歡歡喜喜地跟著它跑前跑后,跑進跑出,看著它用桃樹枝加固門檻之后,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它繼續守著門口,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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